周生睁大眸子,瞅着这个比自己高一截,扎着双马尾的白净女孩:“切,才大七天!我才不叫姐姐呢。”
“生生,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?快叫姐姐。”
周生鼓起腮帮子,抬头正要和妈妈争辩,那个漂亮的女孩却说:“没事的阿姨,生生这样很可爱啦,叫不叫姐姐都无所谓哒,我拿他当弟弟就好了。”
那只手,未经过他的同意就已经抚摸上了他的脑袋。
周生的妈妈噗嗤笑了:“好吧好吧,那你们玩吧,生生,你要听柳溪姐姐的话哦,你看她多好。”
“哦!我知道啦!你快点出去!”
周生把妈妈推出去,将门闭上,转过身时吓了一跳。
柳溪正背光站在他面前,微微屈腿,温柔的眼睛一闪一闪。
“喂!!谁让你摸我脑袋的!不要碰我!”
仅仅是一个不注意,周生就被柳溪吃了豆腐。
他惶恐地闪到一边,窗户吹进来的风摇动窗帘,阳光投射出一个温暖的区域,她正站在里面,侧过的右脸受到太阳抚摸,发丝被金光环绕。
“哎?你害羞了吗?弟弟。”
“啊?!你在胡说什么啊!我怎么可能害羞!”
“嗯?”柳溪背着手,慢慢接近他,将他逼到墙根,无处可躲,用手戳了戳他的脸蛋,眉眼弯弯,“可是弟弟你的脸红了哎,好红好红。”
“什么!”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,好烫好烫,“这!这是被太阳晒红的!”
“哎?可是这个地方太阳晒不到呀。”柳溪笑眯眯地看着他,似乎很喜欢他这副窘迫羞涩的模样。
“我!”
周生还没想到借口,就又被柳溪摸了脑袋。
“好啦,弟弟乖,你要不要吃颗糖?是梨味的哦。”
鬼使神差,又或是入了魔了,直到梨味的糖果在他嘴巴里散发特有的的香甜,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做了这么乖顺的事情!瞬间羞得想要钻到地底,悔恨自己背叛了逆反的人格。
“你有没有喜欢的书?要不要画图画?姐姐这里都有。”
等他想明白,决定要仇视这个让自己丢脸羞涩的女孩时,她已经盘腿坐在阳光下,翻寻着地上的一摊东西,拿起一个个玩具给他看了。
“什么?一个你喜欢的都没有吗?‘”
糖被她的舌头塞到牙齿的右边,粉嫩的脸蛋上凸出一个椭圆,她叉着腰,“那弟弟你想干什么?这可都是姐姐的宝贝,竟然一个喜欢的都没有。”
“不管不管!就是不喜欢!一点意思都没有!”
周生倒腾着双腿,神气地抱着胸,一副自己很生气的模样。
其实不是没有他喜欢的,而是他不会再顺着她了。
“嗯……那好吧。”柳溪耸耸肩,把地上的一摊东西收拾收拾放进了抽屉里,又从边上的书柜顶端拿出一本《简爱》来。
“那我不管你咯,你自己有想玩的了再跟姐姐说,姐姐先看会书。”
周生看着她盘坐在一边,静静翻书看着,心情由吃惊转为愤怒。
捏了捏拳头,气呼呼地用力从鼻腔喷出生气来,尽力让声音更大些。
可她还没反应,周生气得心里骂她是个聋子,是个听不见声音的大聋子。
窗外的知了叫了,时间好像变得烦躁。
他生气地呼吸着,眼睛转到眼角,偷偷瞟过去。
那一页页书在她手里轻轻翻动,时间又好像变得缓慢了。
他总觉得自己着了魔,竟然偷偷爬过去,眼睛从她肩膀上望过去,一半是书,一半是她稚嫩的脸蛋。
呼吸的温暖惊动了柳溪,柳溪回过眸子,周生惊慌失措,眼里的光亮乱作一团。
“糖吃完了吗?再来一颗吧,但我只有梨味的哦。”
他的眸光静下来,再次吃下糖,不由得眼尾上扬。
柳溪拍了拍身边,他这次乖乖坐下,舌头来回舔过糖果,碰撞牙齿发出声音,“我老妈说,吃糖太多会得蛀牙的。”
“是嘛?那这颗吃完不给你了。”
“不可以!偶尔多吃一次也没什么!得给我!”
柳溪轻轻地笑了。
……
六岁相识,九岁分别。
直到七年后的十六岁,他们才再重逢。
“哇,弟弟你已经长这么高啦?都比我高出半个脑袋啦。”
“糖呢?”
“你怎么还主动问姐姐要啦?喏,给你,咱两一人一颗。”
周生含住糖,靠上围栏,大海在他们身后,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话说你这七年干什么去啦?怎么走的时候都不跟姐姐说一声?”
又一次,未经允许的手摸上他的脑袋。
“嗯~比小时候手感好多了,头发长了毛茸茸的,摸起来像小狗一样。”
“你才是狗。”周生瞥了一眼她,素白的裙子被海风吹动,发丝凌乱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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