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沈东枝接了,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,他不喜欢沈东枝离经叛道,更不希望她和江家那个小霸王鬼混。
看吧,沈东枝现在像什么样子,学会反抗了?
其实江沈元三家是姻亲关系,江西饶的外公元谦生了江西饶母亲元抚月,收养了沈东枝的母亲元芙星。
从娶了元芙星那刻,沈激昂就禁止她与元家有联系,一直到现在,沈东枝连外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,更别说知道她妈是元家人了。
沈东枝没睡,也没有接电话,她换了一身衣服,坐在昌元湖边上。
对岸江西饶的身影明显,她今夜里穿的橙色的布料外套,离老远还能看见衣服的反光条。
很小众的一件衣服。
沈东枝的手机屏幕亮着,但静音了。
还是沈激昂的电话。
她的父亲很奇怪,她的母亲很软弱,可就是生了倔强的沈东枝和气人的沈云锐。
至于大哥沈让云,他并不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,他是十几年前地震的遗孤。
母亲总疼大哥多些,沈东枝理解,因为大哥很好,他值得。
第四十七次,沈东枝接了。
“有事吗?”
沈激昂愤怒的声音传来,吓跑了沈东枝身前游着的鱼。
她站起身,走远。
总不能影响江西饶钓鱼不是。
“沈东枝!你翅膀硬了吗?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,我不是为你好吗?你跟江西饶来往了能学出什么好来,她有病,你不怕她失控杀了你吗?”
沈东枝淡淡的纠正。“信江西饶杀我,不如信你失手打死我。”
沈激昂怒吼道:“你真是个蠢货,我和你妈怎么生了你!更何况,我当初要娶的人是江西饶的妈!是江家影响了我的脚步,不然沈家早越过元家去了。”
什么意思?
要娶得是元阿姨?
沈激昂在电话里摔了烟灰缸,清脆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,沈东枝压下困惑。
局面已经形成了,沈激昂不会有可能娶到元阿姨,但她却能拿到沈家的继承权。她依旧却不紧不慢的说:“屋里一片狼藉,你真会给佣人添加负担。”
沈激昂说道:“沈东枝,给我滚回来!”
她早想回去了,早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胡话来给她听。
“来人开车接,不然不回。”
沈激昂愤怒砸了手机,沈东枝颇有先见之明的挂了电话。
[人生,唯有自己,自由,自度。]
——沈东枝。
??
狂风来临之前,没有雨滴坠落。
沈东枝进到家门,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茶杯,满水,沸腾的热水。
她向右躲过杯子,没躲过倾洒的热水,淋了一胳膊,整个左边小臂瞬间开始剧痛,她手指尖颤抖了一下,一声没吭。
或许从此刻,父女的情谊开始变了。
她刚满月,父亲会抱着她,亲亲她的小脸蛋,握握她的小手,会时常逗她笑。
她两岁,刚开始蹒跚学步,挥舞着胳膊摔进父亲的怀抱里,父亲会夸她真棒。
她三岁,父亲会教她认拼音,耐心又慈爱,细心到门口摆放的一个玩具零件都要捡走,生怕她吃了下去。
她四岁,生病了,母亲衣不解带的照顾她,不敢假手于人,而父亲彻夜哄她,给她讲故事,哪怕他们第二天困的打瞌睡。
她六岁,学习了很多东西,从这个时候开始,父亲多了几分偏执,他总需要自己是万事第一,钢琴要练到极致,画画要比同龄人画的好,跳舞要比别的同学刻苦,书法要比一般小孩基本功扎实,她理解父亲,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孩子更好,于是她努力。
她八岁,上了一年级,她认识了一个朋友,她叫江莱,将来永远是有晴天的,她是太阳,温暖照耀,沈东枝学不过确实她,父亲多了些埋怨,从此两个人不是了朋友,多了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,开始针锋相对,这些是沈东枝眼里的意思,而江莱,她不屑于搭理凡夫俗子。
她九岁,江莱终于有一次没赢了自己,那就是会说话,会察言观色,她在父亲这里每次挨骂,都要看看父亲的脸色,而江莱,她不一样,她是幸福的小孩,聪明善良,从小就古灵精怪,像自由生长的野蔷薇。
她十二岁,这一年犯了错,养死了父亲的娇艳欲滴的格外珍视的玫瑰花,父亲抬手给了她一巴掌,半张脸肿了一个月,掉了一颗大牙,再也没长出来。
十三岁,这一年上初一,以为还会和江莱一个班级,但是没有,她失落了很久,可突然父亲说好!终于没人阻挡他的女儿大放光彩了!她也是高兴的吧?后来她知道了,江莱得了躁郁症,她转走了,去了衡宜,听说是去治病了,初中不会回来了。沈东枝是难过的,这大概是她第一个朋友,别人的总说她太刻苦了,不会有人和死板的沈东枝做朋友,江莱这样的一个人,也会放弃温暖别人吗?也许她应该先治愈自己,祝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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