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,不过也对,算起来,我好像也只比他大上三岁。按年龄来说,叫声哥确实不过分。
舟祈弯着腰,把脸埋在我胸口的位置,他奔跑过后的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,温热的呼吸撒在我的身上,感觉有些痒痒的。
“……舟祈,你……”
这小兔崽子似乎在暗地里和我较劲,我一开口,他就亲上来,像是生怕从我嘴里说出来什么不得了的话。
“哥……”
不知道什么时候,他的嗓音染了些哭腔。
舟祈弯着腰,单薄的后背紧紧地靠着身后的墙,他情绪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,抱着我又不停地咳了起来。
我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,舟祈却眼疾手快,往我手里塞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。
“这……”
他没有看我,仍旧是那副低着头的模样,我缓缓展开,上面写着舟祈的检测报告。
肺癌,晚期。
“放心吧哥,我活不了多久,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。”
“哥再可怜可怜我,就当完成我的一个遗愿了,好不好……”
他双手环住我的腰,像是怕我反悔般,死死得抱住我不放手。
脑子有些发懵,还没有完全处理完眼前的这些信息。
谁得肺癌了?舟祈吗?
明明他前两天还在活蹦乱跳,怎么……突然就得肺炎了?
脑海中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。
【检测到素质已查收奖励,攻略对象:舟祈,好感度100/100,剩余寿命:30天。】
原来,这就是我的奖励吗……
怀中的少年仍在止不住地发抖,他捂着嘴疯狂地咳嗽着,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渗出,染红了他洗到发白的校服,也染红了我的衬衫。
这是系统给我的奖励,就算我拒绝舟祈,舟祈也会在三十天之后自行死亡,带着对我满分的爱意,带着一身的病痛,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。
感情是个消耗品,我一直都知道的,把无用的感情浪费在这短暂的三十天,不如好好享受这份奖励,收拾好心情准备下一个世界。
“……舟祈,我……”
舟祈轻轻抽泣着,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再次小心翼翼地祈求道。
“许愿,求求你……”
“舟祈……”
“我已经……没有地方能去了……”
他跪在我的脚下,双手轻轻托起起我的手,然后虔诚的把自己的额头抵在我的手背。
“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我想我应该是拒绝的。
我不能同意的。
感情是个消耗品,我还要留到下一个世界……
三十天后舟祈就死了,他我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做,这是系统给我的奖励……
我……
“我……”
不知道为什么,我的嗓子也有些哽咽。
“我……答应你。”
他抬起头,用自己那双布满血丝却充满水雾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我,“……许愿,你说的……真的吗?”
“真的。”
我也半蹲下来,巷子很窄,我张开双臂,轻轻抱住他。
“我答应你了。”
杀我也好,和我谈恋爱也好。
都可以。
我答应你了。
舟祈不争气的眼泪又涌出来了,我可以理解,小孩子嘛,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正常。
更何况他面对的还有肺癌,反正也只剩下三十天了,开心也是活,悲伤也是活,笑着离开,总比哭着离开要好些的,对吧。
舟祈微抬着头看向我,眼底似乎有些晦暗不明,忽然他拉过我的手,支着身子猛地凑近我,却又因为情绪起伏太大,趴在我肩头猛地咳嗽起来。
我带他回了家。
他还是不愿意去医院,他说,反正已经是晚期了,去不去都无所谓,就算是去医院进行治疗,也只是不痛不痒地多那几个月的寿命。什么都做不了,还要多活几个月受苦……
不对,我为什么说“还是”……?
我之前有带他去过医院吗?
脑海中的记忆有些错乱,我似乎想起来什么,又似乎忘掉了什么。
我架着舟祈的胳膊,把他带回了我的家,家里还留着他原本的房间,不过没怎么收拾了,地上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灰,以及柚子的几个泥爪印。
今天刚洗净晒干的衬衫沾上也沾了不少泥,还有舟祈咳出的血,以及墙壁上黏糊糊的青苔。没办法了,重新再洗一遍吧。
舟祈看见我在他眼前脱衣服,脸唰一下变得通红,他不自然地扭过头,炙热的眼光却时不时落在我的身上,搞得我有点不自在。
“看什么,你也脱啊。”
舟祈红着脸怔怔地看着我。
“……啊?进度这么快吗哥,我可能……还没追备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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