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愿的父母低头抹着泪,感叹着自己命苦。
邹祈默默地站在一边,没有说话。
许愿的母亲抹完泪,才看见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人。等医生走后,女人翻着白眼,拿包里的纸巾擦去自己眼角假模假样的眼泪。
擦完,才扭过头,用不怀好意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。
“你是谁?为什么一直在这儿站着?”
邹祈弯下腰,礼貌地向对方鞠了一躬。
“阿姨好,我是许愿的同学。”
“哦。”
对方声音冷冷的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邹祈不知道许愿有没有向家里人出轨,所以也并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身份。
反倒是叔叔阿姨,总是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眼色打量着他。
第二天医生来查寝时,女人直接递上来一个塞的鼓囊囊的红包。
她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。
“这些钱,我儿子在这儿,死不了吧?”
邹祈站在角落,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医生的脸色也很难看,她告诉女人,许愿的情况还好,应该过段时间就能醒过来,劝他们不要消极治疗。
“我还有事情要忙呢,你就说这些钱,我儿子能不能一直放这儿?”
邹祈低着头没有说话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一直不知道许愿的家庭情况,许愿只和他说过,家里有爸爸妈妈,但是他俩并不喜欢自己。
今天看见,邹祈才意识到,许愿的父母这么嫌弃他,甚至因为在医院看了他两天,便嚷嚷着回去一定要洗洗眼睛,再拿艾草掸掸身子。
许愿生病,他们嫌脏。
交了钱的当天两人便离开了,等医生再来时,病床前只剩下邹祈一个人了。许愿的父母没有给他钱,但是医生说,许愿的病需要人照顾。
于是,照顾许愿的重任,落在了邹祈头上。
许愿甚至特地准备了个小本子,用来记录医生的话和平时要注意的点。从头开始,一点一点地学。
为了不耽误学业和医药费,邹祈天天学校医院兼职三头跑。有时候太累了,往角落里一坐就能睡着。
一周还好,但是一个月,甚至半年,医生们便好奇,邹祈和许愿什么关系。
换药的小护士偷偷问他,是不是许愿家里人请来的护工。
邹祈摇摇头,不是,他是许愿的爱人。
起初人们都还在背后嚼耳根,说许愿父母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,很可能就是因为儿子是个同性恋,没办法传宗接代,让自己脸面无光。
但是半年过去,许愿父母一次也没来过,反倒是邹祈,对待许愿一如既往地认真。
每天擦拭身体,换药按摩,一点儿也不含糊。
慢慢地,有人开始和他熟络起了,得知他该只是个学生时,更是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。
在得知许愿醒来不确定时间时,有人跟他说,南山有个寺庙很灵,人们都去那儿祈福,每年还愿的人都有一大批。邹祈可以去那儿对着佛像说了句,说不定佛听见了,许愿就醒了。
邹祈去了,学着祈福的人那样,在台阶一步一磕,三百一十八级台阶,他磕了三年。
身边有人笑他,之前还说自己是什么无神论者,没想现在到比他们烧香拜佛的还虔诚。
而邹祈只是笑笑,不说话。
如果神仙显灵,许愿能醒来。
那让他信一辈子佛,他也心甘情愿,甘之如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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