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个老粉嘴,黄猫儿黑尾的,一张口就是瞎话,成日家一头放火一头放水,你挑拨是非的一把好
手,不得好死!"
珠珞一手撑着腰,一手指着刘婆子,一张嘴扒拉算盘似的,哔里啪啦骂了一撑脏话。
刘婆子被骂急了,往地上一摊:“哎哟-我不活咯,连个十几岁的丫头都骂我。”
“骂你怎么了?我还要打你呢!你以为抱着她的大腿,就能有好日子过?"
说着,上去揪住刘婆子的发髻。
牌儿手心里握着一把瓜子,远远地坐到院子中央的假山石上,一边嗑瓜子,一边看珠珞打刘婆子,
笑得前俯后仰。
那刘婆子也不敢还手,只一味地往后避让。
谁知一个不妨,踏空了,顺势把珠珞铲倒。
正好叫王夫人瞧见了这一幕,气得倒仰,“造反了!造反了!"
“哎哟!"
珠珞叫唤了一声,头一歪,晕了。
牌儿道:“抬我屋里去吧!”
“不必。”
王夫人命人捆了刘婆子,抬了珠珞,走了。
牌儿扭着腰肢,紧跟在后头,“我说二嫂子,你们东府的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啊?巴巴地跑到西府来
打架,还碎了我两个紫玉盏,多可惜啊!”
王夫人脚下一顿,吁了口气,从袖中拿出荷包,取出一张银票丢在地上:“给去!”
牌儿看得懂眉眼高低,晓得这是在侮辱自己。
“二嫂子也太计较了,我不过随口一说,就算现拿了……她挑着眉,垂着眼,先把那银票的大小
望一望,才五十两,“拿了一百两去买,也难买到那样水润的紫玉料不是?虽然说亲兄弟明算账,可咱
们这样的人家,哪里差这几个玩意儿?你说是吧?二嫂子?"
说着,弯腰把银票捡起来,在裙子上擦了擦。
市侩刁民!
王夫人嗤笑了几声,又拿出一百两丢地上,不屑地说:“拿着,统共一百五十两,一百两是赔紫玉
盏的,另外五十两买你一个称谓。以后人前人后,不许叫我二嫂子。你不配。”
还有这好事儿?
牌儿心里那个乐啊,立即弯腰把银票收起来。
王夫人瞧着她那狗腿子样儿,忍不住笑了,几个小钱就能叫这蹄子折腰,当真是有意思。
谁承想牌儿收了那钱,任觉不满足,又哈着腰问:“二太太,你要不要给二哥和侄儿也都各买一个
称谓啊?他们男人家必定更要面子的,一人一百两,两个么,我给你个实惠价一百六十两,成不?"
“不知廉耻!”
王夫人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,气得甩帕而去。
牌儿拿着那一百五十两,捧在手心里,凑到唇边亲一亲,自言自语:“一百五十两,我玉牌儿的自
尊居然值一百五十两,果然黎瘸子没白嫁,比那个餐芳饮露局烟的二爷强多了。”
“你倒想得开。”
棠遇从假山后转出来,眼珠子把这个市侩的下女人上下品了一品,垂眸笑了。
“我的儿,你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,哪里晓得这世上的苦有百种,其中九十九种都与这黄白之物脱
不了干系,剩下一种么,拐着弯儿也能与它攀上亲,左右出不了五服的。”
牌儿用那银票扇着风,一下一下的,把额前一缕碎发吹得愈发抚媚柔婉。
她要是不开口说话,就这么静静呆着……
“我说外甥,你要不要也买个称谓呀?"
“喷!”
棠遇的思绪被生生折断,仰头一叹,独自回了西厢,拿着一本书胡乱翻看。
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着喘息,他便晓得是牌儿的笨丫鬟招娣回来报信了:
“太太,太太,珠珞动了胎气,二太太叫她闭门静养,刘婆子挨了一顿好打,断了气,已然从东北
角门拖出去了。”
“那个该死的来喜呢?那个杀千刀的,他还留在府上?刘婆子的事儿没牵连他?"
“没有。”
“哼,早晚我要让他也横着出去。”
这西府构造与寻常宅子大不相同,黎瘸子心思古怪,把三进的院子拆了一进,做成了一个带着假山
怪石曲水流觞的二进庭院,东西厢房虽是对门而建,因中间有假山溪流作屏障,故相对住着的两个人,
往往只闻其声,不见其人。
棠遇静静听着,听着女人满怀怨恨的声音从水流那头传过来,悠悠荡荡的,仿佛蓄满了往日悲苦。
彼时残阳如织,把霞光等闲抛掷,牌儿坐在廊檐下,刘婆子的死,勾起了她藏在心底的隐恨。
“刘婆子是我的干娘,当初府上打南边买了我们几个女孩子来唱戏,因朝廷严管拐卖良家子,老太
太见我们实在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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