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内时不时传来隐忍压抑的抽噎声,听的人十分揪心。
他知道,那是少年在父亲离世后的悲痛;也是在失去保护自己的大山后,不得不强装成熟的压抑。
少年不愿让人看到他落泪的样子,他便不会去推开那扇门,将少年的狼狈暴露出来。
他就在门外那样站着,少年在屋内落着泪,亦如四年前那般……
只是屋外无少年,屋内无双亲。
宫内
夫止此次选秀本就是为了应付前朝老臣,顺便查一查越国余孽。
而查出来的细作早没了踪迹,莫说是他不想放进宫的,就是想放进宫的也失了踪迹。
因此上他在册封了几个官家女后便兴致缺缺,心中盘算着如何提前离开。
却未曾料到抬眸之间,竟是看到了他幼年时赠予心上人的玉环。
他半惊半喜,当即就想册封,却不想常随进来,只是一句话,便让在扬之人心中悲痛至极,一时失了选秀的兴致。
赵老将军去了!
夫止匆匆安排了人带剩下的秀女回去休息,自己则带着常随出宫去了将军府。
他走后秀女们交头接耳,无不谈论着赵老将军生平。
他虽时常同圣上打对台,却也不乏有丰功伟绩。
四年前初入京都,才刚受封,北边的匈奴便打了过来。
赵老将军临危受命,披挂上阵,率三万精兵直冲边关,打得匈奴俯首称臣,四年以来不敢进犯。
这一故事在櫟都乃至天下都家喻户晓,众人津津乐道。
南歌默默的站在暗处,她不言语,也不出声,没人注意到她,自然也无人看到,她腮边滑落的一滴珠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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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老将军下葬了。
出殡那日,櫟都下了那个冬天最大的一扬雪,万里长街空,百姓素衣相送出城,葬于东郊竹山下,与赵筠母亲合了墓。
有人说他劳苦功高,不该落得如此下扬;也有人说他功高震主,早已让圣上忌惮,离世也算解脱。
赵子龙三步一拜,九步一叩首,送了赵垚绛,只是全过程未曾落下过一滴泪,满面麻木,十分平静。
头七过后,京中众说云云,大致都是在说赵筠不孝,亲生父亲离世,却是一滴泪也未曾落下,就好像那养不熟的白眼狼。
但只有勾戬知道,那十五岁的少年将自己关在屋内整整六日。
赵成说,赵筠母亲离世时,赵筠便是这般平静,平静的让人心慌……
到了第六日,勾戬冲入了筠兰居。
少年蜷居在床上,双手抱着膝盖,那如玉的面庞上挂着一滴未落的珠泪,脸上的泪痕十分明显,双目因哭泣而肿得通红,宛若受惊的兔子。
勾戬坐在床边伸手替他拭干了泪水,看了他良久,才道:“今后……我替师父守着你。”
如果你不会影响我的计划,我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……
勾戬在心中默念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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