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假定吴哲说的都是事实,那覃家几代人的不甘也好,覃一成在墓室内的行为也好,似乎确实能够理
解。
而我作为“含着金汤匙出生"的人,身上流着廖家的血,只要时机恰当就一定能得到传承的存在。
又有救命之恩在前,似乎更没有立场指责覃一成因私欲至我们于险地。
“覃家人作为廖老爷子的亲传徒弟,离廖家传承最近,也最知道想要得到真正的传承根本不可能
。"吴哲好像话里有话,“亲眼见证你一个小娃娃觉醒,一下子从必须被他保护的废物变成跟他平起平
坐的'九门后人',五叔会执念加深也是当然的。”
“至于谭玉祁,他本来就不知道九门传承是基于血脉这种秘密,不甘不服被我们几个压制是有的,
但远远不至于搞成执念。”
我继续沉默。
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。
也不知道以后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覃一成。
在我心里,他始终都是我的师父,是我入行的引路人。哪怕相遇时有这样那样的不愉快,后来也有
各种隐瞒,但对我的关心照顾都不是假的。
人心都是肉长的,我不可能因为宝珠的事,就真的从此恨上他。
但知道了吴哲说的九门往事,知道覃一成的执念所在,我也不确定他还愿不愿意当我的师父,还愿
不愿意看到我。
我那时候毕竟还小,不满16岁,正是依恋长辈的时候。
所谓觉醒传承得到力量,本质上和考了高分的小孩子差不多,会觉得大人不能再小看自己,会期待
大人的表扬。
但绝对不会产生彻底离开大人独自高飞的想法。
吴哲说出的事实让我茫然无措。
我意识到,“廖家后人"这四个字比我想象得重上太多,至少远不是"覃一成的徒弟"这个名头的
分量能比。
吴哲看出我的茫然,笑着安慰道:“你一个娃娃不用想太多,五叔好歹四五十岁的人了,不会真疏
远你的。”
张铮海回过头,用他那冷得掉冰碴子的语气给这件事下了定论:“人心不足蛇吞象,不是他的,就
不是他的。”
残酷,但是事实。
我又在医院里待了几天,覃一成一直没回长沙,不过张铮海就在隔壁,吴哲又天天往医院跑,我倒
也不寂寞,还跟他们的关系拉近不少。
到出院前一天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。
“家主他忙着散货实在抽不开身,咱们这一趟掏出来宝贝太多,不少都很敏感,不好同时散出去
。”谭玉泽挺着他硕大的啤酒肚,指挥人一件件往我病房里般慰问品,笑得跟财神爷似的,“新恒也想
来看你,但他是家主儿子,现在我哥不在,他得带着小辈到处跑,现在也不在长沙,只能让我作为代
表。”
“承祖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放心,我们谭家向来讲信誉,该是你的份一分都跑不掉。你只管安心
等着,到时候银行卡里的数字要是少了,你拿我谭玉泽是问!”
“还有,你在谭家古董铺的合同还在。等你伤好了要是还愿意,直接去铺子报我名字就行。我都打
好招呼了,伙计们会把你当店长尊敬,想学什么想知道什么,你到时候直接问他们就行。他们要是答不
上,你直接打电话问我!"
“哦对了,你爷爷这两天给铺子打过电话,我让他们说你出差了。你记得给老人家回啊,免得家里
担心。我就不打扰啦!”
谭玉泽来去如风,只留下几个果篮、十几盒高级日料便当,和吴哲憋笑憋到颤抖的脸。
我整个过程都维持着目瞪口呆,一句话都没接上。
谭家人居然还会过来?
要知道当时在壶瓶山地宫里,我可是当着那么多人,差点把谭玉祁的脸踩在地上了啊!
怎么算都该是结仇了吧?
可看谭玉泽那张亲热的脸,怎么觉得我在壶瓶山不是打了谭玉祁的脸,而是把谭玉祁当亲爷爷孝顺
过?
这个世界是不是哪里不对!!?
“哈哈哈哈哈哈!"
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滑稽,吴哲抱住肚子开始狂笑,眼泪都笑了出来。
张铮海没什么表情,但仔细看的话,也能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。按他的标准,跟狂笑也没多少区
别!
这两个人,说是担心谭玉泽过来是找麻烦,结果却是看我笑话?
经过几天相处,我也不把吴哲当必须小心应对的“吴家当家"了,抄起床头的苹果就直接砸过去
:“哲哥!”
当然了,我也只敢砸吴哲,对张铮海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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