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呆若木鸡,半天没有反应。
墓室内安静无比,在火把照耀下,硕大的六翅蜈蚣摊在地上时不时动一动。
身边人走来走去也不管,瞎掉的眼对着我,十分温顺。
外头无数蜈蚣试图进来的动静也消失了,有胆大的张家人扒开废墟,外面依旧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蜈蚣,但都安静的待在原地不动。
再三确认蜈蚣们失去攻击性后,张铮海便带着手下开始清理墓室。
即使经过大战,里面大部分青铜器壁画都被毁坏殆尽,但还是有些零散物品被埋在废墟下,破损度不高。
张家也是来盗墓的,此时危险消失,当然也要干老本行。
两个没受伤的张家人在搜刮宝贝,其余三个多多少少都受了伤,正互相包扎,时不时诡异地看我一眼。
我也觉得自己很诡异。
哪怕刚才生死大战才过去不到一分钟,面前那恐怖的六翅蜈蚣上一刻还差点杀死我。
但现在再看它,我居然完全不觉得恶心恐惧,看到它遍体鳞伤时不时抽出,居然还生出了怜爱的情绪!
差点主动去给它包扎上药!
这种心疼的情绪,几乎要把我小腿的剧痛掩盖掉!
张铮海正借着火把手电仔细观察墓室,只留下那细思恐极的一句话,之后就完全没要给我解释的意思。
这一刻,我无比怀念话多又会察言观色的吴哲。
“那个……张大哥。”我忍着疼自力更生,“你说廖家传承,是什么意思?”
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,用血控制毒虫?
那也太诡异了吧!
听着像是小说里会出现的邪教!
“不清楚,没亲眼见过。”张铮海惜字如金,“族中记载,湘春门廖家可驱使阴诡之物为己所用,其他我一概不知。”
也就是说,他只看到六翅蜈蚣突然亲近我,变得温顺,所以才联想到廖家传承。至于具体是怎么个传承法,六翅蜈蚣突发变化到底是因为吸了我的血还是别的原因,他不知道,也不感兴趣。
好吧,考虑到张铮海才二十多岁,不可能见过我太爷爷,其实我也没报太大希望。
不过既然是传承,说明我目前的情形还算正常,这让我冷静了点。
不管怎样,能驱使六翅蜈蚣都是件好事!
而在冷静下来后,我突然发现自己无师自通了许多常识,多是有关六翅蜈蚣的。
它是种对环境适应性极强的阴物,不论是潮湿阴暗、温暖或寒冷,对它都没有很多影响,非常适合跟着盗墓贼天南地北到处闯。
除此外,六翅蜈蚣喜欢在夜晚行动,不喜欢阳光,但也不怕阳光。
它体型巨大,因而行动笨重,但可以在几十米的低空飞行。还擅长攀爬,巨大的节肢能帮助它在极为陡峭的悬崖上行动自如。
浑身剧毒,普通人只是碰到它甲壳表面都会中毒,必须马上截肢,否则毒性会在几秒钟内蔓延到心脏,七窍流血而亡。
如果毒性进入血液中,就无药可救,只能等死。
六翅蜈蚣有等同于幼儿的智商,能通过特殊方式控制同为阴物的黑蜈蚣,使其违背本能听命行动。
它还是领地意识极强的阴物,平常在领地内从不外出,对擅闯领地的生物会产生极大的攻击性,但只要对方及时退出就不会被追杀。
总的来说,在阴物中算是“温顺无害”的了。
弱点是眼睛和触角,但再生能力很强,这两处受伤后只要能安静养伤,最多三无日就能恢复。
六翅蜈蚣本质上是阴气聚集产生灵智的产物,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生物,无需饮水进食,也无法繁殖。
俗话说恐惧源于未知,了解到六翅蜈蚣的习性特点后,对面前这个庞大怪物,我也再生不出任何畏惧。
在不反感后,我发现自己确实能真切感受到对方的情绪。
比如它现在很疼,很希望得到安抚,还想狠狠教训这些敢于冒犯它的人类,但碍于没得到我的命令不敢动。
就更委屈了。
不得不说,确实有点可爱。
我小心挪过去,隔着防护服把手放在它黑漆漆的甲壳上,六翅蜈蚣明显一顿,接着轻轻大头凑上前,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我的手。
那一瞬间,我仿佛看到了老家的大黄……
“张先生,承祖,能听见吗?”对讲机突然响起,覃一成嘶哑的嗓音传来,“我们这边的蜈蚣突然都撤了,不知道发生什么事,你们那边怎么样?”
同时吴哲和谭玉祁也都联系过来,看来六翅蜈蚣被控制后,外头所有黑蜈蚣失去指令,攻击性也都同时下降很多。
我握着对讲机天人交战,不知道该不该把我控制住六翅蜈蚣的事说出去。
吴哲不用说,张铮海肯定会告诉他,我也相信以他们表露出来的实力与势力,不会拿这点做文章。
可覃一成和谭玉祁,我有些不确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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