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似乎跟覃一成很熟稔,覃一成脸沉得都快滴出水来,他硬是没反应,坐下就吨吨往嘴里灌水。
末了一抹嘴,笑眯眯朝我伸手:“这就是师侄吧?不愧是廖老爷子的后人,一表人才!”
我看覃一成没反对,才小心地握住他的手,不冷不热说了几句客气话。
不过也知道度,跟我寒暄完后就正经下来:“师兄,不是我谭家做事不先给您打招呼。实在是事情紧急,新恒几次上门你都没回来,我们没办法,只能先下手为强。”
“哼。”覃一成依旧沉着脸,煞气却变淡不少,“怎么是你来,谭玉祁不敢见我吗?”
谭玉祁是谭新恒亲爹,也是谭家现在的当家。据说这辈子上山下海,从东北到海南,从单葬小墓到大型陵墓,倒过的斗遍布全国。
现在年纪大了,从一线退隐下来,把手艺和人脉都交给儿子谭新恒,自己坐镇家中。早成了传说中的人物,也是长沙帮排名前几的大佬。
和覃一成也是老朋友,听说还合作过几次。
面前这个满脸富态笑嘻嘻的胖子,是谭玉祁的亲弟弟谭玉泽,曾跟随覃一成他爹学艺,所以说师出同门。
虽然看起来比覃一成大,但那是因为常年酒池肉林玩坏了身体,实际年龄要比覃一成还小两三岁。
覃一成之所以愿意跟谭新恒这种小辈下斗,看的也谭玉泽的面子。
由此可知,师兄弟之间感情挺好。
听谭玉泽这么说,覃一成虽然还是火大,面色好歹还是好了点:“说清楚点,什么叫先下手为强?外面来狼了?”
“不清楚,但恐怕还不止一波。”谭玉泽也没避着我,直接道,“新恒回来告诉我,你们碰到个被掀过的新锅?”
覃一成点头:“没见过的手法,不是狼就是狗。”
狼,指的是北派、或者南派岭南帮等湖南之外的盗墓势力;狗,是说长沙本土规模较小,也没在长沙帮挂过名的团伙。
对外来野狼,覃一成等人很忌惮,却并不怕。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,真惹急了长沙帮,外人不死也要脱层皮。
反倒是不起眼的本地土狗,那帮人往往对湖南一样熟悉。都是土生土长的人,三道九流人脉也不少。
这些家伙加在一起,规模虽然连长沙帮的零头都比不上,但蚁多咬死象。
加上这些零散团伙往往不讲规矩,因为知道自己朝不保夕,下手往往又急又狠。
定到穴就挖,挖到一半发现弄不完就跑,且极度不专业。
往往一个价值千万甚至上亿的墓葬,他们一经手,能破坏里头一半甚至以上的宝贝。
是长沙帮盗墓贼最恨的存在。
恨到什么程度呢?
发现一撮打死一撮的程度!
“很大可能是狗,还是一群狗。”谭玉泽呸的一声,“师兄不问世事可能不清楚,近几个月,各家小辈都遇到了跟你们一样的情况。被外人倒过的斗不上百也有几十,这不正常。”
覃一成寒着脸点头,跟我解释说:“挖盗洞不难,但找墓定穴是家传本事,外人连皮毛都很难学到。阴沟里的狗大都靠传言和古籍找墓,找不找得到全看运气。数量多,但成的少。”
“像这么集中在几个月大量发现他们,很大可能是背后有高人指点。”
“我和大哥也这么想。”谭玉泽说,“师兄,你是没亲眼见过那些盗洞的照片。他们挖洞的手法一模一样,下手也比以前讲究,墓里没留下多少宝贝。看痕迹,破坏性也不大。”
“要不是咱们长沙帮会互通有无,说是帮里哪个队伍下的手我都信!”
覃一成眉头皱得死紧:“要真是这样,咱们确实麻烦大了……”
一样的手法,专业性突然提高,都是组织性的证明。
我忍不住插嘴:“难道有人把他们组织起来了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谭玉泽欣赏地对我点头,“干咱们这行都只想发财,没有服不服管教的说法。那些老狗不归长沙帮管,要么是犯了错被逐出去的,要么就是太不入流,找不到门路。”
“要真有个懂行又有人脉的出面,用情报和技术交换,把他们统合起来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但只要稍有常识,就知道把一群群互相忌惮、警惕心极强的犯罪团伙组织起来有多难。
“以前也不是没小辈提过,想收拢野狗为我们所用。”谭玉泽说,“帮里领头的商量之后,都觉得吃力不讨好,是个亏本买卖。”
“这话没错。”覃一成说,“付出太大,且当初老祖宗之所以建立长沙帮,就是防止外人混进来,出卖朋友。没道理现在风声更紧,咱们警惕心却更低。”
谭玉泽点头:“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我若有所思。
也就是说,长沙帮的人不会出面干这个事。同理,外面的帮派要搞长沙帮,也不会是这个搞法。
盗墓是犯罪!
被抓到,轻轻松松就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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