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能地想在人群里找覃一成的位置,好在马上反应过来,用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,没让伙计发现不对劲。
能在古董铺当伙计的,肯定不可能是外行人,多少知道点规矩。
这么大大咧咧把长沙帮挂在嘴边,要么是为了卖出宝贝胡乱攀扯,要么就是真知道点什么。
就算这样,如果不是看我是外行人生面孔,60万又是个诱惑力足够大的数字,伙计肯定也不会贸然说出这个关键字。
这时候不能叫人,一旦有叫人的动作,不管他认不认得出来覃一成,都有可能被当做有心打探消息。
长沙帮的消息,无心听到有时候都能招惹麻烦,何况有心打探?
覃一成说过现在鱼龙混杂,长沙帮内部很混乱,我不想惹祸上身!
“就知道您是内行,那我就不用给您多解释了。”伙计把声音压得极低,眼睛滴溜溜乱转,“您肯定也知道,长沙帮的人多厉害。”
“接下来的消息我也只说给您听,您可注意了,千万别乱传。”伙计警告我一句,看我点头,才接着说道,“您大概还不知道,就前两天的功夫,长沙帮几个高手齐聚常德,探了座极其凶险的古墓!”
“听说那里头宝贝堆积如山,青铜器、玉器、金银饰品到处都是,还都是品相上好的珍品!那些个高手为这些东西,差点连命都没了!”
我配合地随着伙计的讲述,时不时倒抽口气,发出一两声惊叹。
心却不断往下沉。
想也知道,谭新恒散货,总不可能把原产地也给一起散出去吧?
现在到处都狼多肉少,别说汉墓,就连明清古墓的消息都能引来全国各地的同行闻风而动。
他就不怕把狼招来?
再说了,当官方吃干饭的?
到处传播长沙帮挖了个古坟的消息,是生怕查不到他谭家头上吗。
到这时候,我也顾不得上不上课了,一心只想探出这伙计还知道什么,于是故作疑问道:“按你说的,这件青铜杯是前两天刚被长沙帮挖出来的?”
“嚯,这可不敢乱说!盗墓可是犯法的!”伙计连连摆手。
“那你跟我叨叨这么多?”我装作没听出伙计的暗示,生气道,“又说长沙帮出高手,又说这宝贝跟他们没关系,把我当猴儿耍呢?”
“再说了,‘高手’又是什么意思,这种谎话我一天能编八百个!”我作势要走,“还长沙帮,我还洛阳帮呢!当谁没看过几本盗墓小说?”
这年头虽然还没后面的《鬼吹灯》、《盗墓笔记》,但也是有以盗墓团伙为主角的小说的。
只是都在地摊上卖,不火而已。
伙计一看生意要黄,急得不行:“哎呀这位客人,您咋听不懂人话呢!”
他赶紧拦住我,跺跺脚,狠心道:“别的我真不能说太多,就一点,知道长沙帮的谭家吗?这宝贝,谭家手里漏出来的!您外头打听打听,就知道谭家散出来的货,从来都是真品!”
连是谭家散的货都知道?!
我一口气差点没倒过来,小声问:“你是说,盗墓的姓谭?”
“我可没这么说!”伙计脸都白了,赶紧迭声解释,“谭家在咱们清水潭就有铺子,是有名的古玩世家,我们老板经常去进货而已!”
“客人您到底买不买啊?我可是连老底儿都给您透出来了,你要还是不信,要么我陪您去街头的鉴定摊请师傅掌掌眼?”伙计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,“客人,我可是够义气了啊,您问这么多,总不能是逗我玩的吧?”
不好,他起疑了!
我心下一紧,有些不知所措。
毕竟在怎么机灵,我说到底也才入行几天而已,比不上浸淫多年的老油子。
加上谭新恒几个动不动就杀人的做派,其实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,只是平常看不出来而已。
此时被伙计质问,腿就忍不住发软。
可我也确实不能掉头就走。
伙计的意思很明显,我要真的不打算买,又搁这儿问东问西,他就要把我当做探听消息的给个教训了。
但也不能真买啊!
且不说真货假货的问题,问题是我没钱!
总不能跑去把覃一成拉出来,请他花60万给我买个假货吧?
伙计紧紧盯着我,我面上不敢露出分毫,背后却已经被冷汗浸透。
进退两难之际,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:“小兄弟,强买强卖不好吧?”
是覃一成!
我有如听到天籁,整个人都放松下来,差点倒在地上。
覃一成带着口罩,深褐色的眼眸透过帽檐,淡淡看向伙计:“听你的意思,是不是我这学生不打算买你东西,你就要动手了?”
“这位客人说笑了,现在是法制社会,我怎么会做强买强卖的事呢?”伙计怀疑地打量我们,“这位小客人,是您的学生?”
覃一成自称是某大学的客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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