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妖手里的护心鳞散发着淡淡的金光,在极寒之地的白雪映衬下,依稀可见上面还流动着浅浅的符号,像是一条鱼。
知道是对方的好意,桑含章也没有过多犹豫就收下了。
她将护心鳞妥善地揣进袖子里,郑重地向鱼妖道谢。
“多谢,我会好好保管这护心鳞的。”
鱼妖笑了,这笑是毫无负担又带着一些释然的,他轻声说道:“没关系,当年我没能救下你爹爹——”
说到这里,他眼角似乎是有泪光闪过。
他轻轻抬手,擦去了眼上的泪,随后说道:“但是现如今,我这护心鳞若是能够救你一命,也算是报答你爹爹当年对我的救命之恩了。”
他话没有说得太清楚,桑含章却从他们对视的眼神之中看了出来。
想必这鱼妖也知道了自己这一趟去极寒之地最北端会殒命,所以才将护心鳞交给她防身。
桑含章在心里轻叹一口气,虽然她内心清楚自己这一趟去极寒之地最北端的命运已然被注定,也许不会被更改,但是毕竟是对方的一番好意,再加上对方刚才还与她说了她爹爹死亡的真相。
她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,都在为了寻找爹爹堕魔的真相而亼亼一生,现在得知了爹爹堕魔的真相,内心说不出是释然还是怅然得多。
但总之,桑含章还是低下头,眼睫低垂,郑重地对鱼妖再道谢了一次,随后才转身向着极寒之地最北端攀登。
鱼妖留在原地,看着桑含章他们的背影,少女的身影在皑皑白雪之中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黑点,但是这一抹小小的点上面却蕴含了无数无尽的力量。
这一股力量虽然微小,但是却能够生生不息,仿佛拥有无限重生的勇气,这一次被打倒了下一次就能够再重新爬起来。
鱼妖又是哀叹了一声,轻声出口:“桑兄,你女儿成长得很好,是一个——”
“很有勇气、坚守道心的修士。”
他声音轻轻,不一会儿就被极寒之地的寒风吹到了远方,像是要吹到那个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在了人的耳边。
……
告别了鱼妖,桑含章离极寒之地最北端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。
极寒之地最北端的风里面像是裹胁了刀子一样,直直地往人脸上割。
桑含章他们还没有走进极寒之地的最北端,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,像是无数鲜血同时喷涌出来。
她不由得蹙了蹙眉,想起鱼妖说过的极寒之地最北端的妖魔以整个天下为献祭的法阵,以天下的百姓为祭品,数十年过去,她爹爹已然消亡在了天地之中,殊不知,这个法阵却还没有完全消失。
浓郁的血腥气扑入鼻腔,桑含章仿佛听到了无数百姓呐喊呼救痛哭的声音。
她抬眸一看,极寒之地的最北端的最高处果然有一处法阵,鲜红色的花纹在法阵周围流转。
桑含章他们走近一看,赵焰首先忍不住惊呼了出声。
“这群妖魔当真是心狠手辣!”
法阵里赫然是整个修炼大陆的缩小图,上面无数的地方都已经潜藏了无数的妖魔,有一些妖魔还会时不时出去捕猎,以凡人为猎物。
修炼大陆上每天都有被妖魔杀害的凡人,鲜血逐渐染遍了整个修炼大陆。
而那些本该出来斩妖除魔、匡扶天下正义的门派修士们,却一个个胆小如鹌鹑,即使是亲眼看见了妖魔危害人间,在他们面前伤害百姓,也不敢站出来,更不敢去与妖魔作对,保护百姓。
当真是悲凉无限,桑含章不由得内心升起一种“万般修士,竟然无一人敢为百姓出头”的悲凉之感。
极寒之地最北端的法阵还在流转,只是总是像缺了什么似的,暗红的血液一直在流转,却始终无法流进阵眼之中。
体内的灵丹在蠢蠢欲动,桑含章清楚地看到,自从自己来到了极寒之地最北端,那个法阵明显比之前他们看到的要活跃多了。
桑含章伸出一只手,按耐住体内蠢蠢欲动的灵丹,却不想,这灵丹早就吸引了极寒之地最北端的妖魔的注意。
“呦,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送上门来?”
一个虎头人身的妖从暗处走出来,脸上过长的胡须微微颤动。
“大哥,你这可不就是看低这小丫头了吗?”然后,一个有着巨大蛇尾巴的男子也从他身后出来,语气带着些隐藏的恶意,“好歹也是桑之山的女儿?”
“噢?”那虎头人身的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桑含章,话里的不屑确实毫不隐藏,“不知你父亲回去过得可好?那一日是我们无礼了,居然都没有好好招待一下你父亲。”
他们言语之间的挑衅,桑含章不是没听懂,只是现在她体内的灵丹看到了法阵,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强烈的吸引力,她现在浑身都充斥着嗜血的欲望。
一双眼睛渐渐变红,面前落下一片阴影。
是温予怀将手掌覆在了她双眼之上,令人安心的温暖干燥气息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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