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?当真不骗我?”
那小厮本来已经存了必死的心,没想到峰回路转,桑含章竟然不打算杀他,当即便激动了起来。
“当真。”
桑含章淡淡颔首,收回云霓剑。
那小厮现如今也顾不上什么那妖魔什么折磨人的手段了,倒黄豆一样就把全部事情都交代了。
“我原本是若春铺子一名下人,有一日掌柜的捡了一方古镜回来,我便随手放到了一处高架上。”
“谁知,有一日夜里,我正收拾东西,打算关铺子门的时候,那方古镜却突然说话了。”
“她说要我将来买胭脂的女子引入铺子的暗门,迷晕她们,事成之后,会以妖魔之法帮我修炼。我一时鬼迷心窍,就答应了下来。后来才发现——”
他说到着,迟疑了,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往下说。
“后来发现什么?”
赵焰高高地举着他的金锅铲,凶神恶煞地追问。
那小厮身子抖了抖,继续往下说道:“后来才发现,那古镜趁着那些女子昏迷的时候,掠夺了她们一丝灵智,扮作她们的样子,以她们的身份与那些女子的夫君相处,趁机给那些男子下蛊,将他们炼作傀儡,言听计从。”
“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女子的夫君会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原因,待过了几天后,古镜便会抽出在那些男子身上种的蛊,同时抽出他们身上的寿命,因此,那些男子不待多时便会化成一具白骨。”
“那为何他们身上会有剑伤?”桑含章听到这,突然发问。
那小厮看了看桑含章手中的云霓剑,随后抬手从自己衣袖中也掏出一把长剑,说道:“那古镜让我在那些尸骨上都留下剑伤,我起初不知为何,现在想来应当也是为了栽赃你。”
桑含章垂眸看去,果然,那小厮有一把长剑,材质普通,剑柄是用青铜铸成的,剑身虽然锋利,但是毫无剑意流转。
她抿了抿唇,又问道:“那方古镜是否还在铺子里?”
“在!在的。”
温予怀伸出一丝灵息,朝向若春铺子的位置去探,片刻后,他摇了摇头。
“怎么会?明明我去暗道之前还在的!”
那小厮急了,似乎是桑含章不相信他,连忙证明自己。
桑含章睨他一眼,早在他们进入暗道的时候,那古镜妖应当就已经察觉到了,早就离开了那铺子。
思及此,桑含章抬脚往前走,冲着赵焰抬了抬下颌,说道:“让你的手下的人把他给我绑了。”
“放到南江洲做苦力的地方,让他自生自灭。”
“好咧!”赵焰笑得一张大牙都露了出来,金色锅铲映得他的脸金光闪闪,看上去颇为滑稽。
“笨蛋。”千若水冷冷地嗤笑他一声,也迈开腿走了。
赵焰有些茫然,不知道为什么又挨骂了,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温予怀,觉得他怎么也会为之间说几句话。
他抬眼一看,傻眼了,温予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桑含章身边,正低头同她说着些什么话。
赵焰一低头,就看见了被捆成一团的小厮,以及几个看着他不知所措的下人。
他额头青筋跳了跳,怒道:“看什么?还不快把他给我送去做苦力的地方!”
几个下人连忙应是,拖着那小厮跑了。
……
客栈。
桑含章一手支着下巴,一手垂在桌前,看着展开的那幅地图,南江洲上的几枚红点中有一枚已然红得如同鲜血一般浓烈,看来是那妖魔变得越发强大了。
“别多想了,睡吧。”
温予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,递给她一杯安神茶,说道。
桑含章饮过茶,便上楼了,直到躺在床榻上,一阵微风吹来,她才迷迷糊糊地弄清楚温予怀隐约提醒的那句“睡吧”是什么意思。
很快便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。
桑含章揉揉眼,看见前方有一人背对着她。
她走近去,那人也恰好回头。
一张脸虽然上了年纪,却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不凡,气质儒雅,如方君子,脸上带着熟悉的笑意,见桑含章过来,喊了一声:“囡囡。”
桑含章鼻头蓦然一酸,喉间一涩,眼眶逐渐湿润。
她有多久没有再见过爹爹的脸了?哪怕这是一场幻梦,她也不想醒来。
“将云霓剑带来了吗?爹爹今天教你挽一个剑花。”
“桑之山”随手捻起一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棍,脚步一转,木棍顿时便在他手上甩出了长剑的凌厉气势,身子动作之间,树上的桃花簌簌掉落,落到他肩上,手上。
桑含章看得入了神,想起小时候爹爹就是这样教她练剑的,有时候她发脾气了,不想练,爹爹便会挽剑花来讨她欢心。
此后,无论她再怎么发脾气,爹爹总能挽一个剑花就将她哄好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?仔细看着爹爹的动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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