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家丁弓着身子回道:“是。”
说完他们就上前想要拉走冯瑞雪,毕竟是冯府的大少爷,再怎么着也不敢下重手。
冯瑞雪倔强的把胳膊一扯,淡淡的说道:“不用你们拉,我自己可以走。”
两人都回头看了看掌柜,只见掌柜皱着眉头朝他们两人摆了摆手,便任由他就这么去了。
掌柜回过头来看了看床塌上的还在痛哭的母子二人,只觉得头痛欲裂,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夫人,好了,让平儿静养一阵子吧”说着他就去搂着申氏的肩膀。
申氏收起拭泪的绢帕,兴许是哭的有些累了,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。
她对冯平说道:“平儿,别怕,会好起来的。”
掌柜皱着眉头说道:“堂堂男子汉大丈夫,这么点伤痛就要死要活的,那些上阵杀敌被砍掉手足的士兵岂不是更过不下去了,你这不过掉了一颗牙齿而已,怎么这么扭捏,像个女子一般,说出去是我冯盛的儿子都嫌丢人。”
冯平委屈的闭上嘴,不再哇哇直叫。
冯瑞雪跪坐在祠堂地上,面前是冯家逝去的长辈的守灵台,只要冯家人犯了错都得来跪祠堂,算是给长辈们认错。
可冯瑞雪觉得自己没错,冯平的牙齿是他不慎把他推到在地上摔掉的没错,可是他自己要来跟他抢东西的啊。
况且申氏没少趁他爹没在的时候,当着他的面只给冯平和冯安两个她的亲儿子买东西吃,他只有远远瞧着的份儿,这好不容易自己给自己买上一回,还被冯平给盯上了,现在出了事,都赖在自个身上了。
真是没娘的孩子像根草,欺负他没人疼。
然后又想到了他爹,娘亲死后,他就娶了申氏为妻,刚过门那阵子,申氏确实对他不错,他虽然不高兴爹这么快就娶了新妇,但想到了母亲临别时交代过他不要跟爹呕气也不要记恨于他,不管怎样他老了也得有个人陪伴,这样自己死了也就可以瞑目了。
所以他就算再不高兴也没有伤害过申氏,虽然他大多时候都是冷冰冰的,他实在没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,接受一个陌生人成为了冯家当家主母的事实。
他觉得自己要好好消化消化,所以那段时间就算申氏对他很是殷勤,他也不为所动,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。
可好景不长,这样过了半年后,申氏怀孕,从那以后申氏仿佛是有了筹码在手,对冯瑞雪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殷勤,有时候他爹在的时候还会装模作样的问候他几句,他爹不在的时候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费劲。
冯瑞雪感觉他在她眼前就像个透明人一般,这态度转变的不要太快,果真懂的母凭子贵。
一般的孕妇一般在第九个月就会开始生产,可这冯平都快十个半月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,申氏肚子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找了好几个郎中也没瞧出是什么问题来,这是申氏的头一胎,她心里也抓狂着,就怕腹中的孩子是个死胎,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盼头岂不是就梦幻泡影了?没有这孩子以后怎么才能坐稳这冯家主母的位子!
等到快十一个月的时候,冯平终于落地了,从那以后冯瑞雪在申氏的眼里就更不值一提了。
他爹也是好样的,处处护着申氏娘两,冯瑞雪真觉得在这个家里跟个外人都不如,甚至有好几次想要离家出走。
冯平出生不久,冯安的消息又来了,冯瑞雪经过偏房时,听见喜婆笑嘻嘻的道贺:“恭喜申娘子,冯家子嗣烟火旺盛,来年定有好盼头,冯老爷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。”
冯瑞雪还记得申氏那时脸上的神情,怎一个拽字了得?
果真如同那喜婆所说的,他爹的生意还真是越做越大,先是做茶叶生意的,后来买下了食盐的经销权,成为了县上数一数二的富户。
至于后来为什么又到了镇上,是为了更好的拓展经商范围,不得不说冯盛的经济头脑还是不容小觑的。
冯安的出生真是个好彩头,让冯盛整天笑的合不拢嘴:“安儿,真是爹的财神宝贝。”
回忆肆意涌入,小小的冯瑞雪使劲摇晃了下头,想要停止这些不愉快的回忆。
他摸了摸肚子,才发现它此时和心里一样空落落的,心想着:也不知道爹什么时候放我出去,我现在有点饿了。
就这样从早上一直跪坐到晚上,他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好几觉了,直到再一次被饿醒,他才往门外看了看,此时除了一些微弱的烛光以外,再没有一丝丝其他的光亮。
他才知道现在已是晚上了,那种汹涌的饿意更加肆无忌惮的朝他铺来。
可是没有办法,没有得到他爹的允许谁也不敢给他送吃的,他也不敢去惹他生气。
只好耷拉着小脑袋,希望自己赶紧睡着,只有睡着了才会忘掉身上被打的疼痛和肚子里的饥饿之感。
可是先前已经睡了好几觉了,现在只觉得精神的不得了,简直睡意全无。
通常他顶多只被关上一天,他爹就忍不住要放他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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