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香看着小彤走远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走向停在远处的马车,卫婆婆忙忙地迎上来,接过睡着的孩子,上了马车,兰香和卫婆婆抱着孩子坐在马车里慢悠悠地望家里赶。路过大型糕点房——梅花斋,鼻子里闻到熟悉的味道。
“卫婆婆,你闻到了吗?"
“是啊!我闻到了,是油炸糖糕的味道,姨太太,你最爱吃这个了,要不要买点?”
“如果是以前,我肯定买一些的,如今反倒不想买了,人就是这么奇怪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“为什么啊?”
“以前想爹娘,想得没着没落的时候,那真是百只猫爪在挠心,想着和爹娘有关的一切事情,想着他们给我买的糖糕,于是我就经常买糖糕吃,吃着糖糕觉得爹娘就在我身边了,现在我爹娘都来了,这糖糕也就不能吸引我了!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的啊!”卫婆婆笑笑,“还真有意思!”
“是啊!人吃东西更多的是吃一种回忆!”
“姨太太,你最近经常喜欢回忆!”
“现在不用了,我的爹娘都来了!”兰香笑着说,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。
“说真的,姨太太你可很少笑的,你是个不爱笑的人!”
兰香叹一口气,“是啊!好几年没有轻松过了,唉,爹娘来了,哥嫂来了,我这几天很高兴!”
“姨太太高兴那大伙都高兴!”
马车在大门前停下,卫婆婆先下车,然后接过睡着的孩子,兰香又从车上跳下来,她拿了一小块银子放在马车的车帮木板上,转身走进了院子。
那个赶车的人眼睛扫了扫银子,又抬头看看面前气派的院子,一脸不忿地抓起那银子揣入袖子里,“越是有钱人越抠门!住这么好的院子,才给这一点点银子!”气愤地赶车扬长而去!
进入院子里,兰香看见爹娘正在厨房里做饭,父亲烧火,母亲切着一把红辣椒。
“闺女,你回来了?娘今儿给你做一道菜!”辣子鸡的香味飘了出来。
“辣子鸡,地锅饼,不错,是那熟悉的味道”兰香欣喜地,“有娘在家里的日子就是好!”
大哥和大嫂在屋里说说笑笑,“哎,你看我穿这件也好看,你看那个首饰我戴上更漂亮吧?”
大哥的不耐烦地道,“你别动我妹子的东西,你个乡下女人,穿这些干啥?”
“哎呀!啧啧!你给你妹子说说,这一盒一盒的首饰,金的,银的,珍珠的,玛瑙的,能给我几件不?”
兰香进屋来一看,自己的首饰摊开来摆满了桌子,柜子里的衣服也撒的满床都是,大哥把身子自己平时躺的卧榻上,手里握着那把自己最喜爱的珍贵紫砂壶,平时,自己都不太舍得用呢!即使是用,也是配套着茶杯用的,而不是现在这样嘴对嘴的喝的,看看大哥那享受的样子,还有大嫂那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样子。
才不过出去这一会儿时间,这个房间就成了哥、嫂的天下了。
兰香一脚踏进里间屋的门槛,喊一声“我回来了!”
嫂子一惊,穿到一半的衣服被踩在脚下,一个没站稳就绊倒了,即将摔倒的时刻,她狠命地抓住桌子,由于人太胖,用力太猛,反而把桌子给推了出去,桌子上的首饰盒呼啦啦地集体摔向地面。
兰香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。卫婆婆大呼一声,"哎呀妈呀!”
接着那一片金玉相撞的声音响过,各种碎裂声同时迸发,孩子的哭声也响起来来了,兰香睁开眼睛,一片多么狼藉的世界。
嫂子扑倒在地上,自己珍爱的首饰,每天翻出来看好几遍、擦好几遍最后又整整齐齐摆放回去的首饰,如今已经撒落一地,上面的珠花宝石也摔掉了,摔碎了。
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,兰香的心里无声泪流。她把孩子放在炕上,让卫婆婆好好看着,然后蹲下身来捡起那些形迹全无的宝贝。
大哥放下茶壶起身出去了,这气氛太沉重了,嫂子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,脱掉身上花花绿绿的兰香的衣服,讪讪地笑着,“妹子,呵呵,妹子,你看,嫂子没见过大世面,今天见了你这里的这些好东西,呵呵,我就想试试,呵呵.......”
兰香强忍着怒气,亲人团聚的喜悦还没有享受到一天,就已经被冲淡了好多。
“没事,没事,你走的时候我送几件给你,你想看就慢慢看吧!”这样说着,兰香一抬头,“那个是什么?”
天啊!那一件是刘金成送给自己的第一件首饰,镶满祖母绿的孔雀步摇,现在孔雀的尾巴和身子分了家,那孔雀的尾巴用一颗一颗的祖母绿宝石镶成,宝石摔的散落了好几颗。刘金成说过,那一颗宝石,就可以够一个穷苦人家吃饱一个月的。
这个金步摇兰香一直不舍得戴。她想等将来自己的儿子过一周岁的庆贺宴席上再戴,没想到现在竟然断了。
从兰香紧紧皱着的眉头,当嫂子的肯定可以猜到,兰香的心里有一百万个脏字正在发酵。那紧紧抿着的嘴唇其实是努力关住随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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