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若晴的脸上写满了荒唐——
这舒宝林是疯了吧!
但被云舒一提醒,她顿时想起没干完的事,眼底一狠,命令林嬷嬷,“按住她的脚别松开!今日本宫非要将这个贱人掐死!”
“想见太子告状?!”姜若晴冰凉的双手锁住云舒的喉咙,似要碾死一只无法反抗的兔子一般,得意又猖狂——
“下辈子吧!”
一屋子的闹剧在一声饱含怒意的厉喝声中停止——
“放肆!”
刚回府的萧南霆今日穿着一身玄色便装,头戴黑冠,腰上系着竹节玉佩,脚下踩着暗黄色长靴,眉目冷厉矜贵,面色难看至极。
“姜若晴!”
他这是第一次直呼这位太子妃的大名——
几步便跨到床前,拽着姜若晴的手腕将她往后猛地甩开,又一脚踹向那伏跪在床尾,按着云舒双腿的林嬷嬷——
“唉哟!”林嬷嬷惨叫一声,整个人飞出去,撞在冰冷的柱子上,滚了两下,腰部的骨头传来咔嚓的错位声,紧接着,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,“娘娘……”
娘娘叫到一半,跟着萧南霆回来的金殿侍卫便冲进来,拿着白布往她嘴里一塞,便像拖死狗一般的将她拖出大殿……
林嬷嬷一边被残忍的拖行着,一边将哀痛求助的眸子望向自己信赖的主子……
可她的主子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她,只是嫉妒地看着萧南霆扶起病榻上的云舒,轻柔的为云舒拍着胸口顺气……
“好点儿了吗?”
他轻声问。
云舒别开脸,将自己最喜欢的左脸露在萧南霆眼前,好让他看清自个精致的五官,以及纤细白净的脖颈上那触目惊心的指印——
“殿下,我知道我活不了几天了,可我就是想多看你几眼……好让我能永远记住您,可为什么……就这一个小愿望,太子妃娘娘都不愿意施舍……咳咳……”
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。
咳嗽完了,再抬眼,露出一双蓄满水雾的眸子,哀切至极,委屈至极。
萧南霆深吸一口气。
他本薄情,对谁都生不起什么宠爱之心,即便云舒救了他,为他去死,他在心底也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,并打算将她厚葬了事。
但……此时,被她那双剪水的眸子哀戚的望着,心不自觉的软了一瞬。
再看姜若晴时,便浮起薄怒。
他很少动怒,如同他很少笑一样。心中无什么可在意的人,更不值得为任何人浪费多余的情绪。
但今日因为云舒之事,他情绪有了牵扯。
语气,带着隐忍的冷,“倒不知姜家什么家风,教出你这样的好女儿。父皇为我求娶时,说姜家女贤良淑德大度,可以做东宫之表……如今,倒真是好气度!”
姜若晴被萧南霆的眼神看的心慌不止,口头发干。
她拽出袖中的帕子想擦汗,却擦掉一脸云舒刚才的呕吐物,恶心的她差点尖叫,“这是什么东西!”
恶心了一阵,姜若晴似是想起什么,恼怒的指着云舒,“殿下!您不要听这舒宝林信口雌黄!妾身今日本是好心有意探望,可舒宝林不仅不领情,还诅咒姜家,出言辱骂妾身,妾身逼不得已,才……”
“她骂你,所以你要掐死她?”萧南霆替她总结了一下。
慌乱之中,姜若晴急忙点头。
“对!就是这样!”
萧南霆眸色更冷,“太子妃还真是大度啊!”
姜若晴神情一滞。
窝在萧南霆怀里的云舒换了个姿势,颤抖着手指拎起素色锦帕,擦了擦自己眼角挤出来的泪,哀婉不已。
“欲要加之罪……何患无辞……”
“太子妃您想要打杀妾身,直说就是,何必找这种可笑的理由。您说妾身骂您,污蔑您……妾身骂您什么了?又污蔑什么了?”
“你还敢狡辩!”姜若晴从她眼中看见了狐假虎威的狡黠之光。
气到发指,“你刚才,你!你……”
你了几句,却说不出口。
红颜散诅咒之事?此事是父亲一早上派人告诉她的隐秘,若被太子知道了,难免怀疑姜家……
不能生育之事?她瞒都来不及!如何开口?
乳兄对她有非分之想?此种涉及清誉之事,更是要掐死在源头绝不能泄露一丝一毫……
想来想去,姜若晴竟找不出可以告状的东西。
萧南霆身周的气压,却越来越低……
最后,忍无可忍。
“来人,将太子妃送回姜府小住。”
轻鞭一扬,马车沿着青石板街驶出东宫。
几个颠簸转弯,便到了重臣聚集的咸阳街。
咸阳街始建于前朝,宽阔大气,金碧辉煌,是除了皇宫和东宫外,京城最金贵的地界。
世家重臣都居住于此,攀比之风盛行。
谁家老太爷又得召见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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