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阿临发生了种种的事,东岳十分强硬的要将她带走,可她偏偏不想走,阿临需要她。
因此东岳便又恢复了那副持重的模样,与她相见仿佛在见晚辈,不久,他便回了祁鸣山。
她心中若落了一块,可她并不后悔。
夺神原那一战,战的惨烈,天地之间,风云变色,天地将倾。
而阿临站在一众恶狼之中,坚韧的若这擎天的石柱,可那一次,她着实庆幸,自己未与东岳一起走,若是与他走了,这一生她怕是再见不到阿临。
阿临之于她,与东岳一般重要。
当阿临利用天雷遁诀将她送出禁地之时,她便猜出阿临将要破釜沉舟,几乎想都没想,她脑海中便蹦出了东岳,她要寻他,她要他帮阿临。
她跌跌撞撞的爬到类的身上,命它送它去祁鸣山,还未到山门之前,她便和类跌倒在云山雾绕的丛林之中。
她在丛林之中绕了许久都绕不出来,待青丘禁地的光亮了又灭,轰隆声响了又绝,她几近绝望。
她知道,那是结束的声音。
这当,面前的云雾之障陡然散了去,东岳从山上飘然而至。
那时,善药觉得自己的眼中定然充满仇恨,仿佛要将东岳就地撕了一般,正因如此,她并未瞧见东岳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。
高高在上的鬼帝怎会受伤!她想,他们不过都是瞧着这世间的生命如蝼蚁一般。
天地不仁!
善药想要冲上去,咬他一口,还未动作,她便晕了过去。
待再醒来,已然飘在空中,她觉出方向是往青丘禁地而去,不再说话,沉默。
离那悬崖之处越来越近,她打远瞧见一个笼统的身影,呆呆坐着,越发近了,她才看到是阿临。
阿临没死!
善药几乎兴奋的要尖叫出来,可是一落地,她方瞧见阿临怀中的佛莫,浑身浴血,惨不忍睹。
而阿临的模样竟不若死了。
之后的一切善药亦没想到,终是他开了口。
阿临得了机会去人间,却不愿她陪同,她想她在祁鸣山看着佛莫的身体,莫要令他坏死,莫要被风吹了,被雨淋了,被野兽叼了。
她在祁鸣山与东岳在一起几十年,从未与他说过一句,大多时间他也是在院子里看书,瞧着越发的老态。
后来,阿临回来了。
东岳将祈鸣山的竹屋分东西两侧,西边便让给了阿临二人,左右离的不是特别远,她便总去西边寻阿临串门子。因为这两口子心实在大,每每将她气到不行,她的火气又没处发,总是回西院一个劲的埋怨。偶尔东岳会应她,但是一应,她火气便瞬间消了,再无话。
二人这番过了百年,忽地有一日,阿临硬生生将他家圆包子塞了过来,夫妻二人倒是没良心打算的去人间晃荡。
又是将她气了一番,回到竹屋一通乱骂,却瞧见东岳逗孩子的模样。
那一刻,她心忽地停跳一拍,仿佛一如初见他一般。
二人从未带过孩子,起初她硬生生非要自己做,奈何总是手忙脚乱,将圆包子弄得吱哇乱叫,哭的惨烈不已。
后来,东岳实在看不过去,帮她一起,她便再不逞强。
一日,二人好不容易将孩子收拾利索,沉沉睡去。
善药忽觉得满心疲惫,她走出屋子,凝望着外头的夜空,心尖上莫名泛起凉意。
她从来不知自己从何处来,因此她不似阿临,活的那么明白,偶尔也会像个迷失方向的小鹿,慌的不能自己。
那日,她便很慌。
许是活的太久,她无法释怀这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迷乱,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,觉出冷风,刚要回屋,突然发现东岳一身月白衣裳立在竹屋前的廊下,月光融融,映在他身上,反倒泛起一层暖意。
她的心仿佛又被击中了,但她自小学的与阿临一般倔强,从不主动低头,从不主动认输。
因此她咬了咬牙,刚要说些讽刺的话,东岳忽动了。
他走了过来,温柔的将外袍罩在她的身上,仍是那般持重的口气,“天凉。”
善药眼泪在眼眶中打了几转,终究未落下来,抬脚欲走,又被他扯住手腕,“许久未一起喝酒了,不如陪我喝点。”
那日的风太凉了,凉到善药的心里,她本想拒绝的,可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,末了,接过东岳递过来的酒壶,沉默的喝了起来。
两人坐在院中的菩提树下,仿佛酒肆之中随意凑在一起的陌生酒客,沉默的对饮,谁都不曾言语。
过了许久,善药喝的有些醉了,脸上不觉热了起来,连着眼前的景象都变的模模糊糊,无法看清。
她踉跄着站了起来,将酒瓶猛地往木桌上一砸,没来由心口上了很大的火气,指着东岳道:“东岳,我,我问你,你为什么不救阿临,为什么!明明她为了冥界付出那么多!为了那劳什子的责任付出那么多!为什么你们还想着将所有的事都推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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