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以安坐在椅上闭目养神,听见师弟问话缓缓睁眼,“你说什么?”
“谢捕头,你让他去北境,能行吗?”开阳武曲言语中有些担忧,“如果北境那人真是几个师侄之一……那你可是间接害死了谢辞水他外甥。”
何以安道:“谢无锋不一定会死。”
开阳武曲撇撇嘴,道:“那得看在北境的是谁,如果是老大老三,或许还有活着回来的可能,如果是老五老七……特别是老五,以他的性子来看,谢无锋跟送死没区别。”
老大老三性子谦柔,心思虽然复杂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。老五性子阴狠,阴晴不定,早年就做过杀人取乐的事。
至于老七,开阳武曲至今看不透老七,但不可否认的是老七绝对是师兄那七个徒弟中天赋最高的人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是最接近师兄的人。
而他比玉衡廉贞更危险的地方在于,其武功高深莫测。
何以安不再言语,重新闭目养神。开阳武曲无奈摇头,他太了解这个师兄。对师兄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,别说谢无锋,就算是身为师弟的自己,在必要的时候师兄也不会心软。
开阳武曲收拾好碗筷餐盘,走到房间另一边的窗户向外看去,一架马车正渐行渐远。
马车上,谢无锋叼根枯草在嘴里拉着缰绳,车内的彭宝驹累了大半天早已睡去。在上车时他问过彭宝驹是否后悔,彭宝驹摇头笑道:“用我九族性命换天下太平,何须后悔?”
真的是太平吗?谢无锋不这么认为,他觉得北境那个人做这些事情绝不是为了太平。刑部尚书死亡,会在天下引起极大动荡,对被卷入其中的人来说,太平何在?
那个人很危险,自己绝不能放任不管!
由于新任刑部尚书还未上任,所以这个案子是谢无锋自己结的,每个案子的最后结语都会批评几句犯案者,说他们“丧尽天良”、“死有余辜”之类,可谢无锋无论如何也下不了笔,最终只是把案件经过写了一下就封册入库。
回到家中已是子时,刚进院中,谢无锋就见自己房里灯火通明,隐隐还听见有人谈笑。
走到门口,只见白文成正跟一少年玩打手板的游戏。那少年十四五岁,白玉为冠,凤眼有神,脸上棱角分明,衣袍贵而不俗。贵气满身,却是稚气未脱。
两人玩得不亦乐乎,完全没注意到谢无锋站在门口,“啪!”一声,少年躲避不及,被白文成打中手背,坐在椅子上弯着腰龇牙咧嘴不知是哭是笑。
“大胆!白文成蓄意伤害万金龙体,该当何罪?”谢无锋在门口朗声喝道。
白文成转头看向谢无锋,笑道:“怎么这么晚?”
那少年从椅子上蹦起奔向谢无锋,拉着他手臂显得极为亲昵,咧嘴笑着喊道:“谢大哥!”
谢无锋拱手抱拳道:“皇上,又忘了?”
这少年便是当今圣上,隆德帝,刘不为。刘不为年幼继位,自小就是谢无锋他们这些质子看着长大的,跟他们关系极好,颇受疼爱。
刘不为道:“又不是在宫里,讲究那么多干什么?怎么以前叫你‘谢大哥’就可以,现在就不行?”
谢无锋道:“以前皇上还小,现在大了,该拿出些帝王威严才是。”
刘不为道:“你真觉得我大了?”
谢无锋含笑点头。
刘不为难掩笑意,又问:“真觉得我大了?”
谢无锋看一眼白文成,只见他也在憋笑,虽然搞不懂两人在打什么主意,仍点头道:“唐太宗十四岁便能领兵,这年岁确实不小。”
刘不为闻言一蹦三尺,转头道:“白大哥你听见了?”
白文成点点头:“听见了。”
谢无锋不明所以:“你们俩打什么哑谜?”
白文成道:“他让我带他去妓院,我说他还小,不同意。”
谢无锋正色道:“当然不同意!那种地方是小孩子能去的吗?”
刘不为不满道:“你刚才明明还说我大了!”
谢无锋扛起刘不为就往屋里走:“大了也不行!得打过我才行!”
“你欺负人!你放我下来!”
刘不为终究没去成,老老实实在谢无锋房里待着。
夜,月。
床上的刘不为四仰八叉呼呼大睡,白文成跟谢无锋两人对饮。
“唉,户部尚书人挺好的,居然落得这么个下扬。”白文成叹道。
谢无锋不否认彭宝驹是个好人,但这世上好人出于好意办出坏事的也不少。
“那你真打算去北境?”白文成问。
谢无锋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他必须去北境一趟,他要见见那个彭宝驹背后的人。如果顺利,他想把那个人绳之以法。
“玉衡廉贞为什么不自己去北境?”白文成又问。
谢无锋摇摇头,道:“或许是他还有别的事吧。”
“屁!”白文成道,“我看那老头就是怕死,所以找你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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