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白的这一声阿十简直喊进了他的心里,他就是喜欢听老婆这样称呼自己。
“阿十,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。”简白说完,看着宰承池的脸。
宰承池也看向简白,见老婆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了忧郁,问:“什么事?”
不管是什么事,在宰承池这里都不叫事。
如果简白要钱,那他所有的家当都可以是老婆的;如果简白要换工作,那他宰氏集团的位置任老婆挑;如果简白要报仇,那就算是掘地三尺,他也要帮老婆把仇人干掉;就算是简白要天上的月亮,他也会想千方设百计完成老婆的心愿。
可是,接下来简白的话,让宰承池冷了半边腰。
“阿十,你还记得吗,曾经有几次,我无缘无故的就觉得背上疼痛,然后晕了过去,是你送我去的医院。”
“嗯,记得,怎么?”宰承池答。
他怎么会不记得,第一次的时候,可真是把他给吓坏了,让医院给做了全身检查,幸好没什么事;第二次的时候,仍然把他吓坏了,又做了全身检查,仍没查出原因,当时自己还想着抽空去找神婆看看的,直到现在没有抽出时间。
简白的话语不紧不慢的,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:“其实,我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活不了多久了,不能陪你一起慢慢变老了,不能看到你脸上长满皱纹,直到白发苍苍的模样了。
不能一生一世执子手了,不能不离不弃共白头了。不能风雨齐闯了,不能苦乐同享 了,不能共你十指紧扣看斜阳了。
人生太短,还有好多有趣的事情,不能同你一起做了。
“你说什么?”宰承池本来还在畅想着美好的未来,突然被简白当头打了一棒,以为自己听错了,又问了一遍。
“阿十,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了,对不起,其实,我不配拥有你的爱。”
让你爱上我,又要让你尝到失去的滋味。
逝者已矣,活着的人该有多痛苦,到时候,如果我走了,你该怎么办。
“为什么?你不是身体很健康吗,不是什么病都没有查出来吗?”宰承池根本就不信。
“直觉,这是我的直觉,你相信直觉吗?”
不信,即使信也不信,什么直觉,什么屁话,什么命运。
我命由我不由天。
但是,不信的话宰承池又实在是说不出口,刚才自己还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能用科学来解释,那么,如果直觉不可信的话,那梦境又是怎么回事呢?
梦境如此真实,是怎么回事?
“那,你还可以活多久?”宰承池的表情很严肃。
“不清楚,以前上大学的时候,开始背疼,后来回到这座城市之后,疼得越来越频繁,但是最近这些天,没有再疼过了。”
最近这些天确实没再犯了,这点宰承池最清楚,莫不是,遇到自己之后,老婆的病症就变好了,如果真是那样的话,就太好了。
宰承池自己安慰着自己,他见简白表情凝重,一伸手,抱住了简白,轻声说:“别想那么多了,睡吧,至少,我们眼下是幸福的。”
“嗯。”简白点点头,他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,让宰承池担心,就闭上了眼睛。
临睡前,宰承池用两只腿将简白的腿牢牢夹住,箍在怀里,仿佛怕简白飞了似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大地已经沉睡了,除了小雨还沙沙地下着,偶尔有两声狗叫之外,冷落的深夜是寂静无声的。
简白睁开了眼睛,久久不能入眠。思绪由从前到现在,一股脑儿的全乱缠在了一起。他不敢去想未来,他只觉得,自己的人生就像滑梯一样,一直向下,一直向下,直到到了尽头,生命也就终止了。
如果是以前,他真的无所谓,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,没有什么好留恋的,没有什么可惜的,可是,现在……
他看向了宰承池。
宰承池睡得很熟,一张五官精致的脸上毫无防备,颧骨下淡淡的阴影,好似童话故事中的人物。他的脸庞逐渐放松下来,眉头也不再紧皱,整个脸上弥漫着一股宁静和舒适。
可是,现在,他有了宰承池,他舍不得走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,宰承池睁开了眼睛,怔怔地看着一旁的简白。
此时早已是深夜,夜色,像其大无比的一块灰布,悄悄地伸展开来,罩住了整个大地。
宰承池就这样盯着简白看,那目光,恨不得把简白永远地刻进脑子里。
睡梦中的简白让人为之动容,他的脸没了平时的冷漠,洁白的肌肤在微弱的灯光下闪闪发亮,宛如有一层薄薄的光辉笼罩着他。
他回想着晚上老婆的话,如果是真的话,那,他该怎么办?
他能做些什么?
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婆离开。
就算是老天爷注定要他们分开,他也不能坐以待毙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,睡梦中的简白已是满头大汗,他又在做不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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